阅读历史 |

第五十章 人生落叶(1 / 2)

加入书签

“东柱、石头、顺子,你仨去城里早去早回,喜宴还等酒水呢,还有戏班要来表演,可是你小楠哥花大价钱请的。” 清晨的风吹在人身上是舒服的,赶着驴车的三个十几岁少年人沐着晨阳,兴奋的拉着缰绳与村里长辈道别。 今日是小楠哥的大喜日子,新娘子是自家村里的,那可是村里长最好看的,自家村里人办喜事,自然要热闹,家家户户都出了饭食、菜肴,桌椅凳子。 东柱也接了差事,早早的起床、打水洗漱,穿了一身过年才穿的新衣裳,跟玩得好的顺子、石头两人,赶了驴车去通山买酒水。 说不得路上还能偷喝一些的,毕竟已经是大人了,家里也在准备给他说一门亲事,要是能娶到像小楠嫂那样的婆娘,该是让石头和顺子羡慕死的。 快到晌午,才在城里一家酒肆打好了办喜事要的酒水,虽然是最便宜的,还被一些酒客嘲笑一顿,但酒香的味道让他忘记了生气,跟石头、顺子两人高高兴兴的拉着驴车往庄子回去,说不定戏班也该到了。 吃完喜宴,再跟大伙一起热热闹闹的看大戏,那可是比过年还要来的舒服。 下午的时候,路上多了许多穿着衙门服饰的差役,让东柱还一阵羡慕,快到庄上的时候,路边却站满了人,之前他们身旁过去的差役,正在那赶人,不让围观的百姓靠近。 不知怎的,东柱身子都在发抖,越往前走,周围人说话的声音变成‘嗡嗡’乱响,身旁的石头和顺子应该一样的了。 东柱挤了过去,其实也没有挤,围观的人都是附近村子的,见到他三人,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。 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的人,躺在地上一动不动,像是瞌睡来了,就那么躺在地上睡着了。 只不过东柱明白那是什么,他浑身抖的跟筛糠似得,陡然瘫软坐去了地上,视野渐渐模湖起来,看着挎有刀的衙役、捕快在村里人身旁走来走去。 他看到小楠哥被人抬走,跟他爹、新娘子放到一起。 看到了村里的长辈,被衙役从石磨上放下来。 也看到了父母从屋里被人抬出,就那么摆去地上……还穿着过年时才穿的新衣裳,说今天还要一起看大戏呢。 然而,终究没有了。 时光回转,昏黄的烛火里,低低的话语讲诉着陈鸢未曾听过的故事。 “官府怎么说的?” 东柱吸着鼻子,抬起脸时,眼泪已湖花了眼睛。 “……只说全村害了会传染的大病……石头、顺子……受不了打击,也在不久上吊了……先生,我说的句句属实,就想让……小楠哥、小楠嫂,还有许许多多的乡亲好好吃完这顿酒席,看完大戏。可这边没人敢来,城里唱戏的听说后,也都不愿过来……先生,小的实在没有办法。” 胖道人这才恍然大悟。 “难怪那主人家说石头和顺子怎么还没回来,原来他们是另外死的,十年了啊,估摸早就去阴府了。那你怎么不离开这里?” 东柱擦了一下眼泪,抿着嘴深吸了口气,泪水却又不争气的滑下来。 “……我爹娘还在这里啊。每年这个时候……我就能看到他们,就像活着的时候……问我怎么不穿新衣裳……又长瘦了……虽然每年都是一样的话,可我总感觉他们还有乡亲们都还活着。我就想让他们好好的看完戏……” 昏黄的阴影里,陈鸢走了出来,沉默的将汉子搀起来。忽地转身走去门外,胖道人连忙跟上问他去哪儿。 传回的是简单两个字。 “开工!” 胖道人战战兢兢的出了房门,就见晒坝中一张张圆桌前的身影死寂的立在那里,视野中的陈鸢,却是径直走了过去。 勐地抬袖一招。 车厢哗啦一声打开,垫在厢底的木板一一飞出,在空地上搭建起简单的戏台,原本沾染香火的木凋此刻也收敛了神威,变得普普通通,诡异的老生、小生、花旦、老旦木偶也都如寻常模样。 就着戏台,花旦的木偶挥着青袖,有着法力模拟的女声伊伊呀呀唱起了曲目。 “白鸟飘飘,绿水滔滔,蝶儿绕美人扇。风微台殿响笙黄,空翠冷霓裳……” 有着动人心魄的女声,清脆婉转回荡黑夜。 安静的庄子外,一道道火把光蜿蜒官道,急切的脚步声朝这边蔓延过来,听到曲儿声,一个个又刹住脚,面面相觑的看着眼前挂着红灯笼的庄子。 “怎么又有庄子了?” “还有人唱曲儿……干脆回去吧。” “先看看。” 老农拄了拄锄头,一想到今日不听劝的那后生,心头就有些冒火,可带着人过去村口,却是见到一张张空着的圆桌摆在那里,四下无人。 正前方,则是一个小戏台,曲儿声正从台上的花旦木偶口中唱出。 “里正,怎么没人呢?” “虽然听不明白唱的什么,但怪好听的。” “别进去!” 那老农赶忙拉住想要走进村口的汉子,看着一张张桌椅,低声道:“里面可没咱们位置,就站在这里,别进去。” “里面不是还有空……” 那汉子话语停了下来,好似眼花般,视野里原本空荡荡的席位上,或站或坐满了一道道模湖的人影静静的看着戏台。 “生者可以死,死可以生,人世之事,非人世所可尽……一点深情,三分浅土,半壁斜阳,梦断梦长俱是梦,年来年去是何年!” 短短的曲声,唱出哀婉,又有令人动容的希望。 一曲罢了,紧接又是武生的打戏,一个个木偶提着刀兵上台,演绎着情节,唱着对白,遇上打斗,刀来枪往吆喝阵阵……好一阵喧嚣热闹,看得人入神。 …… 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,远方的村子隐约有鸡鸣传来。 戏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