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洮漉浦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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趟,不过你最好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。飞升了又回来的,闻所未闻。”

隋意点头,“我明白。”

说话间,一片枫叶打着旋儿从前面飘落。隋意被它吸引,目光跟着它落在水面,恰好看到鱼漂动了。

“来了!”隋意熟练地拉动鱼竿,不过眨眼的功夫,一条肥美的鲫鱼便出现在鱼篓里。晏雪都不由好奇,这姑娘年纪轻轻,到底哪儿来那么娴熟的钓鱼技巧。

隋意钓了一条又一条,堪称水边霸主,还很大气地分给晏雪两条。扯几根草做绳子,从鱼鳃里穿进去,利落地递给他,“如果不会做奶白色的鱼汤,建议红烧。”

晏雪盛情难却,把鱼接过去。临走前,却又突然回过头来,问:“你知道仙人的真名叫什么吗?”

隋意笑笑,“她也姓隋,叫扶摇。扶摇而上九万里的那个扶摇。”

晏雪点点头,没有再说什么,转身离去了。隋意望着他的背影,又想起了从前的事。那个时候她也还小,大约就像现在的晏雪那么大。

隋意随母姓,这是扎在爷奶心里的一根刺。哪怕隋意的爸爸作为二儿子,在家里本来也不受宠。

那一年春节,一大家子难得地聚在一块儿。拔刺行动又开始了,小姑不知赶什么时髦,学着网上的话,阴阳怪气说他们隋家怕是有皇位要继承。

隋意至今都记得,她爸是如何一本正经地训斥妹妹,非要妹妹给嫂子道歉的,“你们懂什么,她是仙子。”

她也还记得,她奶奶,那位衣着考究烫着头发,一辈子自诩没跟人红过脸的体面的老太太,是如何指着她爸鼻子骂,让他去医院看脑壳的。

伟大的无神论者们绝对不会相信仙子的存在,世人都以为她爸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。包括隋意。

隋意当时还不知死活地插了一句,说:“大过年的医院不放假吗?太惨了吧。”

老太太虽不喜欢她,但从小到大倒也没有太刻薄她,大约只是比较冷淡罢了。可那次,老太太是真被她气着了。因为她觉得,恋爱脑的女儿是个缺心眼,还有一个妈除了力气大,就只会吃,这家人没救了。

隋意一家,简直拉低了他们老甄家的水准。这么想,隋意姓隋也可以吧。

想起往事,隋意难得地有些怅惘。以往那些她看不顺眼的亲戚们,都在回忆里变得眉清目秀起来,如果有朝一日再见,她一定诚实地告诉他们:她妈真的是个仙子。

她也是。

这厢,隋意将鱼送回驿站,给同事们加餐。曲红英告诉她,杨冲正到处找她,刚从驿站离开不久。而等到杨冲遍寻不着,踩着饭点回驿站碰运气时,隋意又已吃饱喝足离开了。

杨冲不信邪,干脆住在驿站,可就这么等了一夜,隋意也没回来。

一大清早的,李小桃站在驿站二楼的走廊里,看着大马金刀堵在院门口,抱着剑,肩头与光头上沾满露水,好似一夜未睡的杨冲,忧心忡忡。

清晨的薄雾里,连煤气灯都还未熄灭,这一幕像极了那些说书人嘴里的决战前戏。

不远处的码头早已醒了,逐渐响起的喧闹声中,曲红英也推门而出,看到李小桃这般神情,便宽慰道:“放心吧,不会有事的。”

李小桃同她一块儿往楼下走,边走边问:“红英姐,这隐月窟……到底是个什么地方?不是说他们风评不好么?怎的就没事了?”

曲红英打着哈欠,“纵使风评不好,离邪门歪道可还差远了。再说了,这儿是中原,你当中原王庭是吃素的?提督府离这儿也不远呢。”

李小桃不得其解,“提督大人官是很大,可他们是仙人呢!”

曲红英笑笑,“真正的仙人和仙长可不是一回事。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,这些仙门子弟,若不能保证一举消灭整个曦朝,包括咱大通商会,便不得不给自己的行为加一分约束。再说了,仙门里那么多人,又不是天生地养的,便是蓬山真君都曾是个凡人。若入了仙门便自觉高人一等,将凡人视作蝼蚁,随随便便斩杀者,莫不是自断其根的蠢材,哪个能修成正道?”

李小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而当这秋日清晨的一番醒世之言,穿透薄雾传进杨冲的耳朵里,他似有所感地抬了抬眼皮,回头看了一眼。

曲红英已搬了张凳子坐在廊下,冲他飒然一笑。不一会儿,勤劳的小柿子端了一大瓦罐滚烫的粥出来,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拿着自己的碗筷出来。

属于飞舟员工的早餐开始了。

今日的早餐是鱼片粥和脆萝卜丁以及爽口的酸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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